生产队时期的夜晚虽贫瘠却温暖,煤油灯下的露天电影、故事会和集体劳作,凝聚了一代人的共同记忆与生命韧性。
1978年夏夜,西南村一间院子里,四个孩子搬着小板凳早早占好位置,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等待着露天电影的开映。那个没有电的年代,一场电影的到来足以让整个村庄沸腾。

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,妇女们纳着鞋底,男人们修理农具,孩子们蹲在门槛边期待着。这是生产队时期最普通的夜晚,却也是最不普通的夜晚。
01 煤油灯下的夜晚,贫穷中的集体温暖
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村,夜晚是被煤油灯点亮的世界。每当夜幕降临,村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摇曳的煤油灯火。
“夜里不点灯,啥都暗。”有村民这样感慨,但随即引来一片笑声。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贫穷是常态,人们早已习惯。春天还是秋天,傍晚时分总是相似的情景:孩子们蹲在门槛边,妇女在灯下纳鞋底,男人要么推磨,要么修农具。
暑气未散的夏夜,几家人把草垫铺在地上驱蚊,点起一堆干草,让烟雾升腾开来。没人嫌熏,反倒都围着老人听他摆龙门阵。这些简单的聚集,成了村民们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慰藉。
02 工分与生活,生产队时期的艰辛与认同
生产队时期,工分制决定着每个家庭的生计。会计晒工分时的场景令人难忘:“这一季一人分下不到三分七,明年怕有的只能两分。”
队长派完活后找角落躺着,电工吊儿郎当却能挣满工分。分工之余,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身份认同。除了日常劳作,人们还能在故事中找到点自我价值,在集体中获得存在感。
劳日值低到三毛钱,有人家年终“只分两块”,连稀饭都要省着喝。但让大家感到安慰的是:穷归穷,队里人一起扛,好像也有滋味。这种集体共渡难关的感觉,成为那个时代特有的精神支撑。
03 露天电影:全村人的狂欢盛宴
放映队来的日子,就是全村人的节日。电影队自己带发电机,征得大队同意后,通知各家各户。有人从村头跑十几里赶来看电影。
“只要发电机一响,饭也顾不上吃。”这是当时流传的俗语。电影开始前,甚至有女孩半路摔破裤子,还得让母亲缝一针,才敢进场。这些细节如今听起来不可思议,却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。
大家搬着板凳,席地而坐,追看同一部“苦菜花”,反复看也不腻。《青松岭》演了三遍,观众还能记住每个细节。村里最穷的人也去看,甚至为了一场夜电影徒步二十里。不分男女老少,都在期待灯光下的新鲜事。
电影结束,有人摸黑回家,有人坐在原地议论剧情。这场集体的文化盛宴,滋养着村民们的精神世界。
04 讲故事的人与听故事的夜
农闲时节,大鼓艺人常进村。月够亮的晚上,院子里几十人歇凉,有人讲三国,有人扯水浒,也有讲“跑旮旯看电船”的趣闻。
蚊烟点着了,烟雾缭绕,星星和萤火虫在头顶飞舞。每到讲完故事,总有几个小孩还不肯睡。老人讲聊斋、讲红楼,“不到结束不离开”。有时大家笑,有时听完不言声。院子里月光白白亮,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陪伴彼此。
这些讲故事的时刻,成为村民们了解外界的重要窗口,也是文化传承的独特方式。在没有电视、没有手机的年代,口口相传的故事承载着知识与智慧,连接着过去与未来。
05 生育与希望:黑暗中的生命之光
那个年代的夜晚,除了故事、除了劳动,最普遍的事就是生孩子。很多家庭有三四个孩子,屋里声音连着屋外喘息。
“小孩多,有福气。”人们这样说着。生育不仅是生理的选择,更是对苦难生活的抗争,谁都想多留点希望给将来。四五个孩子围着院子疯跑,母亲在屋里缝衣、做鞋,偶尔讲自己的故事。
秋收之后,家家都拿点余粮互相送,一碗稀饭也能推让半天。这种互帮互助的精神,让贫困的生活有了温度,让漆黑的夜晚有了光亮。
06 那些年,我们一起追的春天
春节那几天,其实没几家能点着灯过夜,大多是天一黑就睡。到了正月初五,放映队又会来一趟,孩子们踏着春泥去看电影,穿着母亲缝的布鞋。
各家再苦再穷,院子仍然热闹。村里人早早过来,搬板凳坐好。春风拂过,人的脸上全是明亮的笑。
多年后有人在外地回忆农村夜晚,都觉得“希望”这东西,是一点点从烟火和稀饭里聚起来的。事实上,贫穷的夜晚并不只有苦闷,更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温柔和力量。
那个年代的人们,用最简单的方式创造着快乐。煤油灯下的夜晚,没有丰富多彩的娱乐活动,却有真挚的情感交流;没有物质丰裕的生活条件,却有相互扶持的温暖。
如今回想起来,那些夜晚之所以让人怀念,不是因为贫穷本身,而是在贫困中人们依然保持的希望与韧性。那一盏盏煤油灯照亮的不只是房屋,更是一个时代人们的心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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